第10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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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周三晚, 许悠拎着外卖等电梯上病房。今天下午城东高架发生了巨型交通事故, 警察到场就已经有六死二十二伤，附近的医院负荷不了, 不少伤者转来军总，她们所在的住院部比前两天要忙得多, 电梯内挤满了家属, 她只能锁在角落里。

&esp;&esp;电梯在余瑶所在单人特护病楼层停稳，下的人寥寥几个, 许悠好不容易挤到门口正要迈步出去, 电梯门已经完全闭合启动, 想着多走两步不是事，她跟着又往上坐了一层。

&esp;&esp;几秒钟后, 电梯门再度打开。

&esp;&esp;t字型的结构, 电梯间正对着其中一个多人病房, 铁门大开, 许悠看见十几个工人模样的家属蹲在那间病房门口, 电梯的运作声被嘈杂的环境音压制, 他们或是垂头或是焦虑地按动手机，有人脸上沾着灰土和汗水，有的则是暗色的血液。

&esp;&esp;后面有股力推着许悠向前, 她被推出来恍惚的精神才收敛归位, 匆匆瞥了他们一眼, 心脏砰砰跳着快步走进楼梯间，踩着瓷砖台阶下楼。

&esp;&esp;“怎么去了这么久。”余瑶刚走完坐在床边，笑着问许悠。

&esp;&esp;画面的冲击久久不散，尤其是两层楼之间强烈的对比叫她觉得恍惚，把外卖放在桌子上后她走到窗边，把玻璃窗拉开了个小缝。

&esp;&esp;寒冬已逝，初春将至，清凉的风扑面而来，沉闷被冲淡，心情才有那么一点儿舒畅的感觉。

&esp;&esp;关上窗回头，外卖盒都被打开摊在小桌上，她撑起一个笑：“没事，吃饭吧。”

&esp;&esp;三人围着小餐桌坐下，i把一次性筷子掰好递给余瑶，许悠孤家寡人吃着狗粮，还没开始填肚子，就接收到了远在澳洲的质问来电。

&esp;&esp;都是熟人没有什么要避讳的，许悠直接按下接通键。

&esp;&esp;屏幕内的两个框里各急着三个相熟的身影。

&esp;&esp;“悠悠，瑶瑶怎么回事啊！”许妈妈心急，看到余瑶身上的病号服眼眶周围快速染上红。

&esp;&esp;视频以及对话都加上了马赛克，别人认不出她们，血肉至亲确实一眼就识得她们是受害者之中的一个。

&esp;&esp;余瑶放下筷子，强撑着站起来，镜头离得远照不清她苍白的脸色，只能听见她说：“阿姨，我没事，就是有点晦气，过两天就能出院。”

&esp;&esp;“快坐快坐，没告诉你妈妈呢吧，她知道要心疼坏。”和余母多年老友，彼此的个性一清二楚。

&esp;&esp;许悠摇头：“瞒着呢。”

&esp;&esp;“唉，你们这帮小孩，出了事怎么不告诉我们，悠悠你在北城照顾到瑶瑶恢复回来？”许妈妈用绸巾拭去泪珠，恢复端庄矜贵模样。

&esp;&esp;话题扯到自己身上，许悠有些不自然地偏开视线，看看桌上的饭菜，看看余瑶。

&esp;&esp;“姐姐，肯定有她们的打算，她们好像在吃饭，咱们就别打扰她们了，等闲下来再视频吧，妈妈。”许恬早已看出端倪，姐姐绝对有事藏着，但是她会守护姐姐。

&esp;&esp;妹妹解围许悠自然松了口气，嗯嗯两声，镜头翻转到桌面，展示了刚刚拆开的外卖和没动筷子的米饭。

&esp;&esp;许妈妈善解人意，嘱咐她们好好吃饭，电话被从那端挂断。

&esp;&esp;屏幕画面切换，许悠瘫靠床尾有气无力。

&esp;&esp;空气安静片刻，余瑶问：“还没说吗？要不我去解释。”